新冠疫情過後 糧食產業鏈的挑戰與商機

過去的新冠疫情，使焦點重新放在糧食安全的議題上。疫情期間隨著國境的關閉，阻絕了人潮與貨物在國家與區域內的流通。糧食危機的議題已不再局限於世界上的少部分地區，更是進一步擴展到如英國等已開發國家或其他區域；中東等地區的人們甚至擔心，糧食短缺及商品價格的抬升將進一步引發政治動盪。

疫情之後，烏俄戰爭再度將糧食危機推上風口。由於烏克蘭曾經是成本低廉且生產量大的糧食出口國，隨著戰事的不斷推延，像埃及、中國、歐陸及非洲地區等烏克蘭糧食的主要進口國，糧食安全的危機便成為最急迫討論的議題。

面對這些挑戰，為了解決問題，便有愈來愈多的私募基金、新創企業投入食品產業帶來創新動能。例如近幾年討論度甚囂塵上的Beyond Meat，是一種植物性純素肉的產品，作為取代蛋白質肉類的食品，最初也是由創投所資助創立。

除了產品的生產研發之外，創投也投資於食品技術，包含農業技術、農場無人機及澆灌技術等等基礎設施技術，我們認為基礎設施在農業發展上確實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但這部分並沒有太多報導，因為成長型股權資本往往希望投資於更新穎及酷炫的想法，然而新穎想法在許多情況下不見得能有好的表現。

相反地，正是這樣的基礎設施資本能在規模效果發揮後，降低食品產出的成本。例如我們投資一個新的蘋果及柑橘品種，只有在創造足夠強勁的需求以降低單位成本的條件下才能蓬勃發展。由此可知，若想要讓食品產業鏈投資獲得顯著成效，首要任務就是要擴大規模效應，單單只有新穎想法或創意是不夠的。

另外，氣候變遷也會影響食品產業發展，例如為了減少氣候變遷而推廣有機農業，然而當我們全心全意地轉向有機農業而放棄傳統農業，將產生意想不到的後果。

首先，食品價格將急遽攀升並難以控制，因為有機農業的耕作方式往往比傳統農業昂貴，且僅能提供較低的生產力。另一方面，有機農業的永續性或許無可挑剔，然而在社會層面，對於低收入的人群，若只有有機農產品可選擇，將是難以承受的重擔。若要兼顧永續與成本負擔，較為折衷的做法是，鼓勵使用傳統耕作方式的農民盡可能採行對環境影響較小的永續農業實踐。

不過，要改變整個糧食產業鏈，政策制定者、科學家及公民三方都牽動整體市場的變化。

政策制定的方面，可以看到美國的案例。加州對美國的糧食安全至關重要，該州生產了全美約50%蔬果供應，也是堅果類的主要產地。但由於先天的地理因素，加州時常發生乾旱，成為加州農業發展的難題。雖然2023年加州降水量創下紀錄，但卻未能解決缺水問題，因加州近50年以來並沒有建造一個大型水庫以支撐不斷成長的人口及農民，降水有8成以上都直接或間接地流入海洋中，這樣的問題就是政策制定者能去發現並設想解決方案，甚至透過融資的方式來解決，讓私營部門也能發揮作用。

科學與技術研發也發揮著顯著的作用。整體來說，美國農民可以被視為全世界最有生產力的農民之一，因其採用了許多新技術，而且他們也負擔得起這樣的成本。但對於開發中國家而言，這仍是高攀不起的技術，因此下一步則是必須要盡量將這些高級農業技術引導至開發中國家，才能提升全球農業生產力。

消費者方面，一般的公民也扮演無可取代的角色，若消費者從自己的行為開始改變，對食物浪費的影響將是什麼？大部分的食物浪費，尤其在蔬果方面，往往都是因為消費者對於外觀的不滿意。美國消費者便是一個經典的例子，超市只會銷售12英寸的鳳梨，然而鳳梨尺寸千百種，大部分的尺寸也並非10至12英寸；但當你走進超市時，卻仍然只會看到形狀尺寸剛好的鳳梨。

雖然一些不被接受的水果可以透過加工再製成食品，然而過程中仍然少不了許多浪費。消費者及販賣方都有責任去改變傳統的觀念。一個名為「Imperfect Foods」的組織正在試圖購入彎曲的胡蘿蔔或畸形的洋蔥。然而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進展，仍然需要大型零售商做出改變才能產生更顯著的成效。

糧食安全已是全球性議題，但這並非一人之力就可扭轉，要提高糧食安全，需由政府、企業、消費者三方共同努力才能達到最大效果。(本文作者為瑞銀投信投資研究部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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